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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不開的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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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不開的女人

維護穩定的社會秩序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和責任,劉慶東剛要向老村長示警,那壞人卻向他使勁地擺手,情急之下摘除了面具。

這又讓劉慶東大吃了一驚,這不是賣海膽的那個女人嘛。怎麽是她?在海邊與其交談沒感到神經有病啊,還請我吃海膽,感謝我對她進行心理疏導呢。這麽看來,她假扮惡鬼是另有隱情啊。

“小胡,你看到那禍害了嗎?”老爺子著急地喊著。

這時電梯已經下到這層,從裏面急三火四地跑出個保安,右手握著警棍,左手提著手電筒,向四面八方胡亂照著。不是別人,正是看守港池的河南人。“冇,老村長,俺是從二十樓下來地,一直瞄著勒,電梯奏在捉兩層停過,它不管去白的樓層呃。”

“那他一定在這車庫裏,我在這邊搜,你往負二層那邊搜,通往外面的門都鎖上了,這小子插翅也飛不出去。”老爺子自信地四下撒摸著,不放過一個角落。

“大哥救救我,把他們引開。”女人在車底下作著揖,壓低聲音哀求道。

她是好人,劉慶東聽她說過今晚的事兒,好像是為了兒子和兒媳婦的家庭矛盾,她後悔自己裝神弄鬼的糊塗行為啦。

“哎呀邁呀,你趴在地上幹橫麽?是有病了嗎?”老村長已經搜到跟前,他發現了趴在地上的劉慶東。

“沒生病,我不小心摔了一跤,沒事兒。”劉慶東怕他蹲下,發現隱藏的女人,立刻從地上爬起來。

老爺子上下打量著他,“你是這裏的住戶嗎?幾號樓幾層幾室的呀?我瞅你面生呢。”

劉慶東被問得無言以對,若是說不是業主,你這大半夜的跑到車庫來幹什麽?一定會讓人胡思亂想誤會了,弄不好被送到局子裏去。經人一查,你千裏迢迢來濱城幹什麽?又沒韓佳她們作證,那指定是心懷鬼胎流竄作案呀。若是說是穿越來的,肯定被認為是神經病。

他靈機一動,“我住八號樓八樓,我姐夫是醫院的程院長。”

“哦,你是劉主任的弟弟呀,知道,知道。那你一定也姓劉啦。”看來老村長與他們認識。

“姓劉,是姓劉。”

“那兩口子可是好人啊,救死扶傷,一個是院長,一個是主任,都管程院長叫程一刀,醫術可高啦,在我們這裏沒有不認識他們的。”焦海昌豎起大拇哥,“你一定是來串門的吧?走樓梯下來的吧?8號樓那部直通車庫的電梯在維修呢。你這是剛來呀,還是要回去呀?你的車呢?”

“我自己沒開車。”

老爺子“”哦”了一聲,“我說嘛,這裏都是住戶的車,沒有卡也進不來呀,你要開你姐夫的車吧?他的車在地下二層,我帶你去。對了,小老弟,你剛才看見有個穿白衣服的人坐電梯下來了嗎?”

“電梯?沒有啊。”劉慶東故作不知,“哎,好像有個人從我跟前跑過去了,向那邊跑了,我還納悶呢,這人大晚上的穿著一身白,怪嚇人的。”

“對,就是那禍害,不知道是誰沒事兒吃飽了撐的?裝神弄鬼嚇唬人。是那邊嗎?是往負二層跑啦。”老爺子氣憤地說,“小胡他們這些保安容易嗎?掙那一腳踢不倒的工資,還成宿抓壞人,白天還要幫著媳婦出攤,我都替他愁得慌。”

說著話他們來到負二層,正碰上一臉失望的胡學恒,他說都找遍了,也沒看見一個人影。又湊近了打量起劉慶東,問村長這人是誰?

“他是程院長的小舅子。”

“著,俺著,程院長這個人真不瓤。咦,恁是他小舅子,應該是劉哥,恁可好?”

劉慶東又和他寒暄了幾句,保安對那兩口子是讚不絕口。

隨後,胡學恒想放棄不找了,可焦村長卻認定壞人就在這附近,讓他再仔細找找,車庫的面積很大,且得找一陣子呢。

劉慶東被帶到一輛霸道跟前,老爺子指著說是程院長的,旁邊的特斯拉是劉主任的。還告訴他自己對這幾個小區都了如指掌,經常過來幫助治安巡邏、監督維護良好的生活秩序。

這可咋整呀?謊言要穿幫啦!劉慶東急得滿手心是汗,他突然看到倒車鏡上插著的賣房小廣告,頓時靈光乍現又找到了借口,“叔,你知道這小區誰家賣房子嗎?我想在這裏買一套。”

“想買房子呀?賣的可不多,這裏是高檔小區,價格可貴呢。2號樓是小戶型,一百來平;3號樓是大面積,都五百多平呢。”老村長熱心地解釋著。

劉慶東將廣告紙抽出來,展開來看,“這個不錯,面積正好,我就想買這麽大的,2號樓,樓層有點兒高,20樓。”

老村長湊過來看,“哦,這房子我知道,是徐老蔫家的,他兒子眼下住著。小兩口在鬧離婚,兒媳婦吵著要賣房呢。”

劉慶東表示很有意願買下來,可時間太晚了,現在打電話會影響人家休息,但心裏還惦記著,想上去看看外觀咋樣。

聽他這麽說,老爺子主動告訴他如何去,坐2號樓的電梯可以直接到達,隨即臉色陰沈下來,告訴他那裏有壞人,這一段日子扮鬼嚇唬人,讓他多加小心。

“老村長,冇,俺旮拉縫道都找遍了,還是冇。”保安失望地回來了,“俺不想幹勒,老板夾杠,給的老少。上班不拾閑兒,累得渾身不美氣,俺哩眼都不好,瞄東西吃勁兒。叔,這保安的活兒怪不帶勁,給俺換個工作唄?”

看他那疲憊的樣子,老爺子動了惻隱之心,說是港池那邊正招人呢,可以把他介紹過去。雖然還是幹保安,掙得要比這裏多,自己沒事兒還可以幫他看著。那個河南人是千恩萬謝,一連氣說著“中”。

劉慶東想要借機抽身離開,可老村長太熱情啦,要親自送他去看房子。兩個人乘坐電梯直達二十樓。電梯門一開,把兩個人嚇了一跳,走廊裏席地坐著個老女人,感應燈一亮,這才看清對方的長相。

“是鳳芝呀,深更半夜的你來這兒幹橫麽?小峰他們兩口子不是不住這裏了嗎?”焦海昌好奇地問。

“我過來看看,興許小敏在這兒住呢,我想勸勸她。”對方顯得很緊張,根本沒想到他們會出現。

老村長口打唉聲,“還勸什麽,人家都要賣房子啦,你看看,賣房子的告示貼得可哪兒都是。”他指著劉慶東手裏的打印紙。

這話說得女人有些傷心了,眼圈發紅,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
“小劉啊,這是房主的母親,姓馬。”老爺子給彼此介紹著,“鳳芝呀,這位要買房子,上來看看,你有房門鑰匙沒?”

女人低著頭抹眼淚呢,告訴他自己沒有。老爺子表示理解,“你們談吧,我就不礙眼啦,下樓還有正事呢。哈氣,困了,該回家睡覺啦,今天那禍害不會出來嚇唬人了吧?”隨即便坐電梯下樓去了。

“劉哥,謝謝你。”女人感激地說,“剛才若不是你保護了我,指定被老村長抓住,他可是認死理的人,非得把我送派出所呀。”

劉慶東自然要問她此舉為了什麽,女人毫無保留地告訴他,兒子跟兒媳婦鬧矛盾,吵著要離婚,還張羅著賣房子。這房子是她跟過世的老伴辛苦積攢下的,不能說沒了就沒啦。於是,她學著老同學桂蘭的法子,裝神弄鬼嚇唬人,這些道具是兒子上高中時參加化妝晚會用過的,正好派上用場。拿來嚇唬人,宣揚出去這裏鬧鬼,讓別人不敢買。

劉慶東問她桂蘭為什麽那樣做,女人嘆著氣,說是全為了女兒,她女兒學習可好了,考上了外地名牌大學,教授對她可好啦。可後來神經不好了,書也沒法讀啦,只好輟學回家。深更半夜總是一個人跑到防波堤上坐著望海,每回看到有情侶親親密密,便會犯病。真是難為桂蘭了,她為了不讓女兒受刺激,把春月參加化妝晚會的道具穿戴上,晚上到大堤上嚇唬人,那裏成了她女兒一個人的防波堤。前兩個月春月尋短見沒了,對她的打擊太大了,落下了心病,大白天看到年輕人在那裏摟摟抱抱都受不了,晚上她繼續去嚇唬人。我勸過她,可沒用,她說春月的魂兒還在大堤上,每到晚上在那裏哭呢。

劉慶東不由得長嘆一聲,如今普通人能正常活著都不易呀,也不知道那女孩子到底遇到了什麽事?高校早已經不是道德的高地和人性的凈土啦。

他見女人從懷裏掏出面具與頭套,又要去小區裏折騰,便一把搶了去,揣進自己的懷裏。接著對她曉之於理,動之以情,好言好語加以開導,最終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。

見女人放下了執念,便讓她先回家吧,道具一會兒由他扔掉,以免她再犯錯誤。自己跟老村長撒了謊,說要開車回家,若是跟她從大門出去,必然要起疑詢問的,等會兒老爺子回家後再出去。

女人離開前問劉慶東真想買房子啊,劉慶東告訴她不急,自己是從沈陽來濱城的,暫時沒有落腳之處,先把今晚對付過去再說吧。一會兒去海天主題民宿入住,有事可以去那裏找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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